“公事上就这些了,剩下的我也放心,只是私事上……”孙星衍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却沉默了半晌,并无一语,过了良久,才低声对阮元道:“从今之后,我担心京中官员,会对你渐生反感之念,你……你可一定要做好准备啊。”
“渊如兄所言,可是庆中堂?”阮元听着孙星衍这般郑重的言语,却也不解,问道:“可是渊如兄,庆中堂我清楚啊,虽说平日有些固执,却不是个记仇的人啊?”
“和庆中堂没关系。”孙星衍摇了摇头道:“庆中堂现在已经是宰相枢臣之身,他打压你,对他有何好处?所以我想着,庆中堂未必会把牧地之事放在心上。可他下面这些人却不一样了,伯元,你可能没听过他们暗中之言,可我知道,他们心里,可都对你有意见呢。你这些年在浙江,对旧制多有更革,加上这次牧地本是旗务,你却也参与其间,所以啊,在他们眼中,你早已成了好名邀功,不惜败坏祖制的行险徼幸之徒。或许这些人本身地位也不高,对你不会有多少影响,可他们回去,必然会对其他人这般说你。到那个时候,伯元,我就不知道竟是何人,要对你不利了。”
阮元听着孙星衍之语,心中也不禁有些惆怅,回想临行之前父亲神色,或许阮承信精于世故,早已料到了这一节,只是尚未能将此事说清。而孙星衍之语虽说并无实据,却也是未雨绸缪。可他终究不愿猜忌于人,便也对孙星衍道:“渊如兄,瞧你说得,这就好似我在朝堂之中,已经为人所不容了似的,至于吗?我在杭州办得这些事,不说别人,皇上最清楚了,难道有皇上明断,还怕那些个宵小之辈不成?而且这些庆中堂的随从,连司官都不是,他们在京中说话,有几个人会听呢?”
“伯元,你为官升迁过速,有些司官之间的勾心斗角,蝇营狗苟之事,你未必清楚。可我做了这许多年刑部司官,我见得多了!”孙星衍正色道:“你以为他们眼下官品不高,可你初入朝堂之时,不也只是七品编修吗?像你一样两三年就位登卿贰之人,这有清一朝的汉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