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燕不满地噘嘴。
“鸳鸯……”
卫燕燕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嘴里嘀咕着:“虽然我绣的不好看,你也不能说是妖兽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手来,惨白的月光映照着,那只手仿佛在红色染缸里浸了。
卫燕燕站起来点燃了蜡烛,一星如豆的火光照到了地上的人。
他肩胛和腰侧是四个黑洞洞的窟窿,还在咕噜噜往外冒血。关键的灵脉都被利刃挑出了体外,露出猩红狰狞的筋肉,全身都浸在血里,像是个血人。
薄昭握着香囊的那只手,是全身上下唯一没沾上血的地方。
他看起来真的很疼,可是眉眼间却是难得的平静,好像今晚上的月亮,清泠泠的,目光柔和长久地注视着手中的交颈鸳鸯。
“薄昭,你……”
卫燕燕呆愣愣地跪坐在他身边,想去扶他起来,可是却无处下手。
“如果是鸳鸯的话那我可不能要了,”他失去血色的唇角勾起了浅淡的笑意,“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明白。”
“别呀……”卫燕燕觉得心里揪得很紧,两只手没着落,就快要哭出来了。
“薄昭,你怎么成这样了呀?这、这,你告诉我你身上哪里没有洞,我拉你起来……”
“鸳鸯可不是一般的意思。”他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夜中迷蒙的烟雾,“不能随便给人缝,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卫燕燕徒劳地跪着,只觉得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一滴滴地砸在血泊里,荡开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薄昭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声音带着哭腔,“我觉得你快死了,怎么办啊……”
这次薄昭没有说话,他静止了很久,手里缓缓攥紧了那只香囊,攥得很很紧很紧,好像要揉进手心里。
他再开口时说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那种冷冷的调子,或许还要冷一些。
“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