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邬进来之后又要跪, 安乐看得小脸皱到一起。
这兄弟在外面跪了那么久,进来还要跪,不是很懂他什么心理。
她的表情被岑夫子看见, 岑夫子把茶杯捧在手心里, 声线毫无温度、幽幽地说:“我这小庙受不住人跪来跪去。”
一条腿已经跪到地上的靖邬,慢慢把腿缩回来,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对岑夫子大礼:“公子让靖邬转告先生, 时光飞逝,还望先生早日归京。”
岑夫子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回去替我转告你家公子, 就说老夫我在外面闲云野鹤过惯了, 受不了京中拘束。”
“这……”
靖邬不敢应下, 求助般地看向安乐。
他已经看出来了,向来说一不二的先生,对这姑娘十分不同。
若是能求得她帮忙劝说,说不定先生能够回心转意,随他回京。
骤然被靖邬盯住,安乐只觉得后颈皮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虽说他对她有恩,但她断然不可能为了这份恩情就劝岑夫子随他离去。
上次她愿意替陈末说情,那是想着陈末就算拜入了岑夫子的门下, 夫子若不高兴教,不教便是。
可这回不同, 若是她开口劝岑夫子随他离去,往后岑夫子要过得不舒心, 那造成这个恶果的她当如何对得起岑夫子。
毕竟……
岑夫子对她挺好的。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假装没看到靖邬的眼神, 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却让岑夫子眉尾轻挑,眼中流出丝丝暖意。
按照上次她给陈末帮腔的架势,他原以为这回她还会当靖邬的说客。
他都打好了一肚子的草稿,准备和她掰扯,没想到她竟然不接靖邬的招。
舒心地捋了两把胡子,岑夫子放下茶杯,神情都变得和善不少。
“回去吧,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家公子,他会明白的。”
靖邬哭丧着脸,只想说公子他不明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