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
代县的县衙里灯火通明,各色卷宗在公堂的案几上一字排开,看着就让人发愁,可沈止仔细审视了一圈,还道:“柳大人别将卷宗藏着掖着,不然在下误会了,可就不大好。”
“怎么会呢?这些已经是全部了。”柳知县赔着笑脸,额角渗出了些汗珠。
可正说着,沈止的黑衣护卫们就又捧来一摞卷宗。
柳知县一僵,但沈止并未再理会他。
陈妤与沈止一道,挑灯夜战地看着堆成小山似的卷宗,何同知与府衙的人也不得不陪着一起看。
柳知县看着这景象,又想阻止,又无从阻止。
他在心里唾骂了几句,转身便想离开县衙,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黑衣的护卫拦下。
“殿下有令,未审完卷宗期间,任何人不得离开县衙。”
柳知县只得退回到了县衙的院子里,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又朝着县衙后院走去,后院的地上积上了一层雪,角落里还放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鸽子。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沈止与陈妤还在县衙查看卷宗,一只不起眼的鸽子在夜幕的遮掩下悄悄地飞向了天际。
柳知县看着鸽子飞向远方,又朝向灯火通明的公堂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心满意足地在后院找间燃着炭盆的屋子,睡大觉去了。
只是早早睡去的柳知县并不知道,那只鸽子并没有能够成功离开县衙。
“殿下说了,连个苍蝇都不可放出去一只。”黑衣的护卫们相互说着,抬眼便看到了那只企图飞走的鸽子。
嗖得一声,箭矢飞过,一个黑衣的护卫拎着死去的鸽子去了公堂。
护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紧锣密鼓查看卷宗的公堂,谨慎地闪避开满地的公文,而后对沈止说道:“殿下,这是方才发现的。”
沈止抬起了头,看见了死掉的鸽子,与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
纸条上只简简单单地些着一句话:事情恐会暴露,请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