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老哥,你先喝点茶水,等我一会儿,我去解个手,回来咱哥俩再唠。”
说完太爷从东屋走了出来,来到了西屋。
太奶盘着腿,脸朝着屋门,坐在炕边上(挨着炕沿的地方),嘴里叼着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见太爷进来了,把烟袋往炕墙上磕了磕,放在烟笸箩里,把腿从炕上抹下来,下了地。
“再过一会儿,你就烧火整(做)饭吧,掂对两菜儿,我和这老哥下晚(晚上)喝点。”太爷告诉太奶。
“下晚留他在这吃啊?”太奶问道。
“嗯,在这吃,我和他还没唠扯完呢。这老花子,你别看穿的埋汰吧啦地,还真有两下子。”
“都没去过咱家坟地,坟旁边哪旮瘩有啥,有啥,说的真亮儿(清楚)地,连咱家以前给三大爷(伯父)家孩子的事,都说出来了,你说他咋看出来的呢?这也真是能耐了。”太爷满脸狐疑地说道。
“瞎猫碰死耗子呗,他一个要饭花子,穿的破衣喽收的,能有啥能耐,没准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太奶不屑地嘟囔着。
“别在那瞎咧咧,娘们家家的知道啥啊,我还不抵(如)你呀,老话说地好,这叫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太爷很文化地说了一句。
“这家里也没有啥菜啊,都整(做)啥啊?”太奶问太爷。
“你去园子里摘点豆角掐了,泡点粉条,炖上。家里还有鸡蛋吧,再炒盘鸡蛋。”
“鸡蛋没几个了,也不够一盘啊,伏天了,这天头(天气)热了,鸡也不爱下了。”
太爷抬眼看了看房后,“园子里不有韭菜吗,你挑嫩的割一把,打两个鸡蛋,炒一盘。看看还有嫩黄瓜没,切个黄瓜菜,再炒盘盐豆(黄豆炒熟,拌上盐水)。”
“别贴饽饽了,捞点高粱米水饭”。太爷安排完了,就又去了东屋。
到了屋里,老乞丐还在椅子上坐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烟袋,一扎(拇指尖到食指尖)多长,烟杆儿上挂个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