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天的对话仅止于此。相信我不会写错任何一个字,因为我跟丹尼海格第一次的对话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了无数遍。
当然第二天的情景也是历历在目。
苏菲下午才到,化妆师帮她弄头发,美容师为她做指甲。她在镜子里面看着我,然后对所有人说:“一起工作一个月了,你们还不认识她吧?我也不认识。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法国名字。我是中国人,我姓齐。”我也在镜子里面看着她。
“您是学生?”
真是奇妙,她忽然就对我这个人好奇起来,我还是我,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学生,在这里做暑期工。”
我的手里是装订着她在这一出戏里所有唱词和乐谱的文件夹,我下意识的把它竖起来拿在胸前,好像保护自己的一块盾牌。
“您跟剧团的合同,签了什么样的条件?”她问,“薪水是多少?”
“周薪300欧元,”我说,“直到九月份,一共13周,3900欧元。”
“那听上去不错,”苏菲挑一挑眉毛,手从美容师那里抽出来,向旁边一摆,她的私人助理将支票夹放在她的手上。
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在一张支票上填写数字,签上名字,然后“嚓”的一声撕下来,向我抖动一下:“这是5000欧元,您拿着它,去西班牙玩一圈,新学期还早着呢,别把暑假浪费在这里。”
原来她是要解雇我了。
我有点不大明白,但是我的自尊告诉我,原因不问也罢。
我从自己的座位上走过去,从她的手中抽取那个小旗帜一样的支票,第一下她没有给我,第二下才抽出来,她拿起梳妆台上昨天收到的那精美的瓶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微笑。过程只有几秒钟,世间脸色不过如此。
我把那张支票拿在手上,慢慢展开。我没有抬头,对信手便支付了5000欧元的女演员说:“我是个外国人,对每个不太熟悉的词语都很敏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