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路口的时候,那辆车便开始转向,刺眼的灯光从车灯处发散出来,刺得松田阵平眼睛一阵痛。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身处明亮到刺眼的医院停尸间,被头顶冷冰冰的白炽灯照得眼睛红通通的、想要流生理性的眼泪,一下子又走在昏暗的道路上,被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车照得眼睛酸痛。
那种感觉非常割裂,当他感觉自己身处医院的时候,手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那是日向合理已经干掉的血,当他感觉自己身处昏暗夜路上的时候,手上却是冰凉的,像是握住一瓶凉水。
……又或者,是日向合理已经凉透了的手。
那只手的手腕上,还会划着两道交叉着的刀痕。
是非常专业的自尽方法,不是横切,而是沿着手臂上的血管竖切,哪怕松田阵平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迅速赶过去,也只能摸到还温热着的水,也只能背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日向合理、去迎接同样迅速赶过来的急救人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一点,在很早很早之前、或许就已经有征兆了。
早在松田阵平认识日向合理的那一天,那一天,他没有及时赶到,只救出了日向合理。
在确认日向合理是否还有意识时,他和那双绿色的眼睛近距离对视,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将死之人的平静。
在那天,日向合理的生命被急救了回来,但某种东西、却随着他的母亲一起离开了。
那一次,急救结束之后,负责急救的医生没什么表情,只简单地宣告:“抢救回来了,家属去签字,之后的医药费付了吧?”
松田阵平只能狼狈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且垫付医药费。
但是这一次,急救结束之后,负责抢救的医生却郑重地走出来,深深鞠躬,没有说结果,只是道:“非常抱歉!”
这次签字,不是在费用单上,而是在确认死讯的通知书上。
其实根本不用进急救室了,在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