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早年我怎么会对你颇为敬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精通鲁班术的手艺人,能做天下木匠都做不出来的精巧物件。只到后来才明白,你木匠活其实差强人意。而最擅长的,是变来变去的换模样……可怜,你偷生在世却不男不女,活得还像个男人吗?你不是躲在这个躯壳、就是藏在那具身体里。我相信,连自己都记不起你的真正模样了吧?像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活在人间,有意思吗?”
高笑渔一直在阴笑着,听了林岳的话,并没有半分恼怒。
只听他突然“嘿嘿”一声,说道:“林岳啊林岳……哎!想当年,排教如何风光,有山有水就有排教……那些日子里,一排溯江、放歌天下的日子多快活!可现在呢?谁还知道你响当当的林岳?只怕再过几年、连木排都找不着了,谁还知道排教?”
“没错……”
一边的烂腿大叫花也叹息道:“我记得,有一年三月三……安江有多热闹!满江面的舟船、满江面的人哪……我就是那一年,跟高木匠认识的。我记得,当时我们在河边吃酒,你林岳前呼后拥有多风光?排教人多又齐心,我们丐帮也敬仰三分!那一天,江面堵得严实,你们应该是在上游靠排了,下安江休息吧?回想早年,人没现在多,但沅江两岸的集镇,却有多闹轰!每年三月三和端午,是不放排下安江的。否则河面船多,必定封江……对吧?”
林岳一直冷冷凝望着他们,根本就没有说话,仿佛不为所动。
可是,他的眼眸中掠过一缕沧桑,应该在追忆昔日沅水的盛景。
作为排教老大,他显然明白,烂腿大叫花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时人不多,但沿河市集每到逢集,总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极其热闹。
正在这时,就听烂腿大叫花又说:“哎……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安江,哪里还有什么盛况、可惜啊!你想,那时不光你排教风光,也是丐帮的好日子……随便找个地方,打个快板唱个莲花落,那些慷慨的百姓,立刻施舍铜板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