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事古典音乐研究领域的人们早该意识到‘如果把音乐当作是一种常规语言来处理,就不可能知道其背后的全部东西’。
真正应该被值得关注的是标准化手法被期待完成的艺术目的究竟是什么。
‘奏鸣曲’的所有模式经过作曲家几百年的创作发展,如今早已种类齐全。
或是单一主题的,或是双主题的,或是有完整的发展部,或没有,或是有部分的再现部,或是有完整的再现部,等等等等。
关键的问题在于当这些所有形式都摆在今天的演奏者面前,演奏者们该何如选择一种演奏法来将这一切诠释。
说到底,要讨论这种内在重要问题,还是要回到题材本身。
肖邦明确的标注了肖一第一乐章的曲式——‘古典奏鸣曲曲式。’
于是秦键用超乎观众想象的音色和大胆的设计来演奏了这一乐章。
或许只有莫扎特重生21世纪,在见识了现代交响和晚辈肖邦的音乐之后才会动此心思来将这一切以如此方式组合到一起。
但这看似完全打破传统的组合实际上确是极为正统的奏鸣曲演奏法。
重装饰,强调结构,明确指出和声主题材料之间的关系。
17名评委无一人可以从演奏设计上否定秦键。
哪怕甚至在充满悲壮的乐章结尾处,秦键颗粒般的音色显得缺少了一丝情感在其中。
但音乐依旧充满了共情,将所有人打动。
当第一乐章真正的落下时,整个音乐厅,台上台下又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对峙。
这个空当里应该插播一句这样生动有趣的话,布伦德尔——
‘钢琴只是乐器,并非神器,只有绝地的控制,才可以奏出绝对的音乐’
...
随着马瑞克再次挥动的指挥棒,如歌的弦乐低声响起。
秦键抬手,他挺立子键盘上一整个乐章的双手不再拱起。
他的双腕压到了键盘水平面下方,十指不再弯曲成九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