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上她救子心切的殷切目光,我犹豫道:“不到病入膏肓,我是看不了的。”这是我曾跟她说过的话。
可能自古高人都有怪癖,听到我这样说,王大娘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讪讪地回到蒸笼前,自顾自嘟哝:“沈姑娘本事这般大,在镇上开个医馆岂不是更好。在鬼街摆摊算卦,一日能挣几个钱?”
我刚想说若我当真大张旗鼓地开一个医馆,一传十十传百,乡里乡亲伤风头痛都来我这里看病,那我也就不用在镇子上混了。
话未出口,喉咙里又涌起一阵腥甜,我咳嗽一阵,赶紧吞了两口包子咽下。对上王大娘疑惑的目光,我掩了掩嘴,笑嘻嘻地答她:“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因着旧疾复发,今日收摊便早了些。临走之前,王大娘又拿油布多包了几个包子,塞到我怀中:“听说道姑近日收了徒弟,这些带回去给他吧。”
我看着怀中的油布包有些愣神。
徒弟这回事,着实说来话长。
其实我并没有传言里那样神乎其神,我能救的只有将死之人也是句句属实,只因我救人的手段与寻常大夫有些不同。
我本不是大燕人,甚至不属于这块大陆。我来自另一个尘世,那里有一统五湖四海的大国——大周。生为皇室中最小的帝姬,自幼父王母后便多疼爱我一些,只因我出生时国师曾替我占过一卦,说我命格有异,生来注定命不好,也许活不过十八岁。
生在帝王家还被预言命不好,相信这是一件很损皇室颜面的事。父王很是震怒,一气之下将当时的国师关入地牢。
但我满月时寝殿无故失火,三个月时险些落水,一岁时收到一碗有毒的羹汤,听说那原是罪妃害我母后的,不知为何会转到看护我的奶娘手里。
父王终于率文武百官,亲自从地牢把国师迎出来,并且官复原职,客气询问如何才能破解我的命数。
国师也很为难,抚着长须思索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唯一的办法,只能对帝姬多加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