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病了?”绣瑜撂了手上的茶盅,扶额长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康熙把所有皇子都叫去了烟波致爽殿,从湖心岛起火开始,局势一变再变。宫里谣言纷纷,一会儿说是烟波致爽殿进了刺客,砸破了万岁爷的窗户,还在湖心岛放了把火。
一会儿又说是湖心岛起火烧伤了太子,皇上召众位阿哥侍疾;一会儿又来人传话说,下令停用太子印玺。
太监前脚刚来传信,说这一带宫苑的戍卫交给了大阿哥,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又说皇上下令,将直郡王关进了上驷院。
如此种种,错综复杂,真真假假,矛盾交织。
十三福晋年纪小,早在胤祥逾夜不归、音信全无的时候,就已经吓住了。敏珠这些年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如果只是胤禛被康熙叫去问话,她尚能宽心等候;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年幼的儿子再出差错,怎能叫她不心急如焚?
六福晋的处境略安稳一些。可是永和宫一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赶忙安顿了弘晨,劝慰两位妯娌,管教约束下人,这才往云山胜地来。
只听屏风外头京城来送信的下人回说:“大阿哥是三月中旬开始病的,起先只是肚腹不调,谁知吃了半个多月的药还不见好,竟有高热不退的迹象,谢嬷嬷赶紧让奴才来报信。”
各种原因导致的高烧不退,是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的主要原因。
四福晋不敢放声哭,怕惹晦气,只是捏着帕子啜泣。一众妯娌姐妹围着她和兆佳氏,劝着劝着,自个儿也红了眼圈。
“好了,”绣瑜伸手把敏珠携到炕上来坐,细细抚摸着她的脊背,“你没听他说吗?是谢嬷嬷派人来传信的。你走之前,把家事委托给了谢嬷嬷,这很好。她出身内务府包衣世家,看顾生病的孩子,是人家传了多少辈的手艺。弘晖他阿玛小时候但凡有个病痛的,都是谢嬷嬷伺候,妥当得很。”
更关键是,谢嬷嬷是胤禛的奶娘,在宫里混了二十多年,既眼明心宽又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