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帐里凉风习习,烈酒一杯杯陆续下肚,绣瑜摇着空空的酒壶,不赞同地看向埋头喝闷酒的康熙:“皇上……”
“唉!”康熙索然无味地丢了杯子,垂头长叹,“萨布素走了四年,孙思克也去了。先皇留下的老将就剩了费扬古一个。唉,也怪朕,弘晨都能马上开弓了,朕还拉着他赛什么马?”
康熙这些年对身边的老臣老将愈发留恋,每每收到他们致仕甚至是死亡的消息,总是要伤感好一阵。除了不舍他们多年的陪伴,更是因为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
绣瑜只得劝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董鄂将军可没服老,还巴不得跟皇上在马背上一较高下呢!事出意外,怪不得您,只能说天公不作美了。”
康熙点点头,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这老小子……差点就赢了朕了。唉,朕想把御马赐给他。”
绣瑜又宽慰了几句,帝妃二人相坐对饮。一时宫人忽然来报,说大阿哥求见。绣瑜就想起身避出去,却被康熙抬手阻止了:“你也是他的妃母。传。”
胤禔今年三十三岁,虽是康熙的头生长子,奈何上有骄横的太子,下有无数能干的弟弟。身为皇长子的骄傲和常年不得志的焦躁混合在一起,使得他原本俊朗的面庞上总带着一抹阴暗谋算的神色。
康熙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神色晦暗不明:“你亲自送费扬古回京?”
胤禔毫无察觉,大刺刺地笑道:“有道是落叶归根,儿子觉得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这种时候肯定盼着回归故里。”
康熙端坐不语,空气一时安静下来。直到账外太监通传,四贝勒来回禀董鄂将军的伤情。
胤禛一踏进御帐就感受到凝固的气氛,见绣瑜眼神往旁边一动,便知是大阿哥的缘故。他定了定神,将太医诊脉用药的情形不厌其烦地细细道来。
康熙听得极为认真,还时不时挑些细节询问,像“他醒了多久”、“晚膳进了些什么”。
胤禛无不对答如流,言毕拱手道:“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要请皇阿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