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昨儿深夜天上下了些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早上小太监们按着以往的时辰提到墙根儿底下的热水就有些放久了,触手温温的。
宫女夏香估摸着时辰,暗叫一声糟糕,忙轻手轻脚地打帘子出来。原想着往小茶房里讨壶滚水救急,没想到在转角处险些撞上人,差点摔了铜壶。
夏香定睛一看,赶忙屈膝道:“李嬷嬷,怎么是您老人家?十四阿哥这么早就过来了?”
伺候皇子的乳母原比一般的宫人体面,但夏香也是德妃身边的老人了,李嬷嬷乐得讨她的好:“奴婢是来给娘娘道喜的,今儿个姑娘若当差,多往娘娘身边说话儿,保你得个大红封儿。”
夏香附耳上去,片刻便惊讶道:“哎呀,这真是三喜临门,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娘娘就起了,你快随我进去,讨个好彩头。”
说着正殿那边已经有小宫女来催:“夏姐姐,竹月姑姑催您呢!”又有司寝的宫人打了帘子:“娘娘起了。”不待两人挪步,西南方向又传来震耳欲聋的礼炮声,隐隐伴有祥和的奏乐,廊下顿时喧嚣起来,一众太监宫女叽叽喳喳。
“那是太和殿的礼炮声!皇子封爵的典礼开始了。”
里间绣瑜也听到了这声音,披了衣裳站在殿门口含笑眺望了好一会儿,打趣身边众人:“你们今天这差事干得值,各宫都在打银裸子赏人,唯独咱们宫里的人要得双份儿。”
众人俱是喜气洋腮:“奴才们这都是沾了娘娘和两位阿哥的光。”
夏香趁机俏皮地笑说:“何止两份,该是四份才是!公主千秋,奴才们少不得要厚着脸皮讨份赏。李嬷嬷这里还有件大好事儿,娘娘听了,只怕也得赏奴婢们才是!”
恰好九儿身穿石青吉服,内着朱红蟒袍,头戴红宝熏貂冠,笑着进来给额娘行了大礼,便问:“十四弟那儿出了什么喜事儿,女儿也听听。”
李嬷嬷笑容满面地禀告了昨夜兄弟几个吃螃蟹一事。绣瑜听了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脸上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