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漠里的一片废墟,这片废墟同样闪烁着亮光,倾倒的柱子泛出澹澹的红,血色阴影在石地板的缝隙间蔓延。
这仿佛就好似他曾经的家园,布雷纳斯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泪水盈满眼眶。
突然间,他哭了,他卷缩在角落里,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他回想起了在尹奥勒姆的历史长廊中记载的真相,回想起幻影中,他的大哥瑞瓦兰如何挥舞沉重的长剑,噼砍她母亲的血肉和骨头。
瑞瓦兰你为何要欺骗我,你为何这么做,为何要杀死母亲?
记忆其实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每个人的记忆里,总有那么一个角落。
因为太美好而舍不得分享,太卑微而不忍心展示,太遥远而无从言说,太隐晦而无处倾诉,太不堪而只想自己承担。
那样微妙而复杂的心境,激烈而隐忍的情绪,卑微而高傲的姿态,因想念而失眠的夜晚,在时间的穿梭里只剩下一些轻描澹写在心底反复来回,排山倒海。
布雷纳斯本以为两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他遗忘一切,殊不知某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越是被时间酝酿的过久,它爆发的就越是可怕。
而他无疑是无法承受这股悲痛的力量。
当晚他哭着入睡……从头到尾。
即使在梦中,他也无法平静,他梦到母亲的爱抚和微笑,梦到她给自己哼唱歌谣……但瑞瓦兰的剑始终噼砍她的血肉和骨头。
布雷纳斯安慰自己,这只是个噩梦,等到了清晨,一切都会过去,但清晨来临时,他仍在牢房,他的父亲依旧没有召见他。
父亲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布雷纳斯不停回忆,往心中的怒火添加染料,怒火强于泪水,强于悲哀,强于暗然神伤。
布雷纳斯在得不到释放的怒火中,支撑到了第三天,他的父亲依旧没有派人前来召见他。
他只能绕着房间转圈,一圈,两圈,三圈,然后再绕三圈,再三圈,他坐到耐色瑞尔棋桌边,漫无目的地移动一只棋子,他蜷缩在临窗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