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头摇得似个拨浪鼓。
大理寺望着灯火璀璨的琳琅阁,眯着眼:“这谢子卿胆儿也忒大了,虽说白帅和陛下的婚约早就废了,可他也、也……”
大理寺卿嘟囔了半晌,那“胆儿忒肥了”几个字始终没敢说出来,臊眉耷眼地领着兵将们悻悻走远了。
宫里的宁安帝得知白炫音留在了琳琅阁,又摔碎了一套白玉瓷器,却只能红着眼独坐上书房一宿。
他能如何呢?当年为了巩固权位娶了南秦的公主,他亲手下旨废了他和白家的婚约,逼得白炫音十六岁就披甲上阵。一晃十来年,白炫音替他守下北疆门户,成了他的股肱良将,两人之间,只剩君臣之礼可守。
宁安帝深深一叹,年轻的帝王鬓边已有零星几丝白发。
凌琅阁内,谢子卿一曲弹毕,白炫音长舒一口气,隐在烛灯下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些许红润。大理寺卿长居于俗事安宁之处,哪闻得到她满身血气,根本不知这个三军统帅边疆归来已是强弩之末。
“谢了。”白炫音朝谢子卿懒懒一笑,挥退侍女,解下戎装,露出满身血迹的里衣。
谢子卿面色未改,只道:“你若再入北漠,纵有我年年为你疗伤,这身病躯也撑不了几年了。”
“能撑几年是几年吧。”白炫音毫不在意拎起一壶酒,行到窗边一口饮下,望向宫城的方向,“我总不能看他一个人独自苦撑,有我在,他的帝位才更稳。”
谢子卿一言不发,只望着白炫音,脱凡出尘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白炫音走回床榻,朝谢子卿摆摆手:“来,天还早着呢,咱们下一局,这回我定能赢你!”
谢子卿嘴角一勾,轻嘲:“妄想。”
白炫音自当年在军献城被谢子卿救起,就极少见他笑过,一时不由得愣了愣,坚硬如铁的心竟也有了一抹涟漪。
“怎么?”谢子卿拾棋望来,白炫音心神被唤回,连忙坐回榻上,心里嘟囔一句:“祸水。”
“谁是祸水?”谢子卿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