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欢同样微笑地看着萧见深,只觉得脑海中神性的大门轰然倒塌,魔性的大门徐徐升起。
但他注视着萧见深那宛然若期待的表情,在沉默良久之后,一连用了三个‘别’:“别开生面,别具一格,别有意趣。”
“你想说这太子在小时候竟是如此个傻货,我国朝未来难道真的还值得期待吗?”萧见深用平常那冷淡而叫人高山仰止的表情与容颜解读完傅听欢的话,然后突地一笑,便似雪融山巅,春草遍野,灼灼明光,开遍了这神州九陆,“……我年长之后,突然知悉寻仙一事原来全属虚妄,便不由得……入了这滚滚红尘,涛涛浊流。”
傅听欢只觉萧见深此言话中有话,但他再要细思之际,萧见深完成了手上的磨剑之举,长身而起说:“行了,此地无其他东西好再多看,你我这便出去吧。”
他们离开了这最末的一个盛放了许多回忆的库房。
萧见深与傅听欢出去的时候正好是金乌西垂、月兔东升之际。两人这时没什么目的,便随性地在宫中散步,等到传饭时间,王让功让来询问太子与太子妃如何用膳,傅听欢便道:“自然一起。”
刚才的回忆使萧见深对傅听欢的感官前所未有的好,他没有拒绝,甚至欣然与对方一起入了一个临水的凉亭,看庭外碧水潺潺,鱼游缓缓。
一桌酒菜很快摆上了石桌。两人便对月相酌,傅听欢兴之所至,合着清风明月,借着微醺之意,随意哼了一首娴雅小调。
这声音依稀还带着一些少年的清朗,在夜色里滚了一滚,又成了夜妖似的魅惑。
他双目轻阖,眼睑轻轻颤动,纤长的睫羽在眼下颊上扫出一轮弯月似的影子。
月在天空,月在水中,月在人的心间与脸上。
本击杯而合的萧见深见此一幕,只觉心生意动,似想将那一抹弦月掬入手中。
他不由道:“茂卿纯粹之质。但太过……年幼。”方行差踏错……
手指与肌肤相触,微凉由外而内,在指尖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