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而行完全是两种状况,谢孟夏不怕看不见四周的情形,可他怕黑,怕极了。
冷临江感觉到谢孟夏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谢孟夏的宿疾,但四周极为安静,他这会开口劝慰谢孟夏,定然会惊扰了其他人,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他想了想,还是从后头抓住谢孟夏冰凉的手,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老老实实的谢孟夏,看起来确实怪可怜的。
一行人在黑暗里慢慢走着,也不知这帮水匪是不是早已对这条路捻熟于心,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竟然也不用点灯。
程朝颜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她穿的是一双偏软的薄底绣花鞋,对脚下走过的每一步感觉都十分的敏锐。
方一走进黑暗中,她便察觉到了,这里与先前走过的那一段路颇有些不同。
此处的地面似乎被人修整过,但又像是怕做的太过刻意而引人注意,便也只是草草清理了大一些的乱石,留下的碎石细小稀疏,一路走来,不那么硌脚了。
沁凉的风在耳畔穿梭,吹拂过鬓角的碎发,撩的程朝颜脸颊微痒。
这山风比方才大了许多,也冰凉潮湿了许多。
程朝颜耳廓微动,越往黑暗深处走,耳畔呼呼的风声便越是如同惊雷。
她想,她们应当是走在一处幽长的山洞中。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又走了一千来步时,她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了些许草木清冽的气息,她知道,她们快要走出这山洞了。
果然又走了数十步,黑暗中渐渐有了些许光亮,随后那光亮渐胜,逼仄压迫的感觉一扫而空。
程朝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未及说话,身后便传来谢孟夏宛若新生般的声音。
“哎哟我去,可算是出来了,老子都快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低低一叹中还有些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门外忽的传来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听来格外的熟悉,他勾了勾唇,抿出一抹笑。
外头的人似乎在门前停了一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