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天色暗下去,赵府深宅噤若寒蝉,到了用饭的时辰,各房各院的人安静待在自己的住处,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意儿在书房向父亲和二叔、三叔回禀这两桩公案,赵掩松握着水烟壶,长久的屏息沉默,面色沉重。
二叔眉头紧蹙,直摇头:“这可如何是好?”
三叔问:“意儿,依你看,亲家太太会怎么个判法?”
她缓慢深吸一口气:“以前我在姑妈身边,见过一起杀夫案,死者酗酒,长年打骂妻女和岳丈,并且四处借债,案发后,罪犯主动投案,上百村民签请愿书为她求情,加上家属谅解,最后刑部判了七年徒刑。而楚太太……杀人后埋尸两年,故意隐瞒罪行,还有嫁祸给霍康的意图,可能会判得重些。”
“这……”
虽然近日府内上下对楚氏母女颇有微词,但究竟有亲戚的情分在,诸位更不忍心看她深陷牢狱而放任不管。
“说到底,都怪楚丹青那个恶贼,只要上了赌桌的都不是好东西,敲骨吸髓,害苦了身边的人。”
“可不是,那烟箩原先难道不是好孩子?活活的被她父母拖累,竟然挪用府里这么多钱,与盗贼何异?我真看错她了!”
二叔又道:“你们说,亲家太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连虫子都不敢踩,她怎么敢杀人?”
意儿低头抿了抿嘴,岔开话题道:“请父亲和两位叔叔放心,无论如何,我会写一份求情的奏本递上去,请君父法外开恩。”
赵掩松点头:“如此甚好,到底是一家子,该尽力的都得尽力去帮,不管用银子还是人情。”说完转头吩咐管家:“你去衙门仔细打点,给亲家奶奶送些衣食,今日只是初审,等判下来还要好长时间,别叫她在牢里受太多罪。另外,喜鹊的家人也需妥善安抚,好好一个丫头,来我们府里做工,没来由的被杀了,叫她父母如何受得住。”
“是。”
“老四这会儿在哪儿?”
管家回:“四爷在芝兰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