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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少年说:“马上离开。”
“不应该走那边吧?”崔亮提醒他。
“哪边都一样的。”少年说完,继续朝大碉楼的方向走去。
等等!哪里能一样?
在南方生活,尤其是陷身在岭南沿海和海南岛,不经意地总会遇到几条骑楼旧街。假如它身在繁华的大城市,应该早就在现代化建设中拆得所剩无几,没拆掉的也修改得面目全非;假如它身在荒野郊莽,大多都保留完整,绝美的布局与伫立的建筑提供给游人遐想,那时沿河而来的万国奇货,华夏美物,繁荣的贸易景象。荒草又提醒着游人注意到了附着在万物身上的时间量度,万事万物都有一个衰朽的终焉。
这样的骑楼街,有些成了农村景色的一部分,年轻人可能都到市区打工去了,不过人烟还是有的,家禽也许在楼前热闹地踱步。有些就直接荒废了,甚至成了危楼。崔亮也转过三、两条这样的骑楼街,其中的梅家大院后来拍了《让子弹飞》,且不论北方的秧歌,巴蜀的故事与岭南的商业街所结合的艺术是否充满了意外的看点。崔亮在那里游玩时,梅家大院的骑楼都不能用了。周围有些民居,偶尔会冒出几个农家与人对上视线,对方自然习惯了意外闯入的游人,你却有可能会错愕地看着他,以为他是穿越了时空的幽魂。不过,你可以上前攀谈,他们也许会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譬如:噢,这栋楼的主人都全部移民去美国了。哦,你是来这里写生的学生啊,菜市场旁边有些房子出租。
那个时代,钱与货从海上来,沿河而至,水路就是钱途,如这个时代,公路串连了区域的贸易网络。所以,带着面具的少年说无法开车进来,也并不是奇怪的事。除了交通方式的改变,让这些骑楼街衰败的因素还有很多。
南方骑楼的大规模建设集中在三十年代最初的两三年。不出几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好不容易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又开始了长达四年之久的内战。内战还没结束,又已经卷入了美苏争霸的漩涡,还有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