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穆依然伫立在细雨之中,很久很久,雨水落在他周围,便撞上一股气流,蒸发开去,始终没有润湿他一根发丝,仿佛有一道光圈把他包围。
“阿嚏——”回到云来客栈,李井阑跪坐在垫子上,手中捧着一只杯子,杯子里的水蒸腾着缥缥缈缈的雾气,鼻腔一痒,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先贤禅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巾,细细为李井阑擦干头发上的雨水,微蹙着眉头,责备道:“伤势还没好全,这又到处乱跑,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回来,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李井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道:“我总归和司马向晚有些情分,难道不该去她坟上看看。”
隔着布巾揉搓着李井阑的头发,先贤禅道:“她那样害你,你心中难道不恨?”
扭头看向先贤禅,李井阑道:“初时,心中真的很恨,但这些日子来,我想了很多,她人都死了,我再耿耿于怀,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况且,她也算个可怜人,只是为着一份爱,太过痴傻。”
先贤禅挑了挑眉,碧蓝的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道:“你倒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李井阑笑了笑,没有说话。和一个死人去计较,那不是自己跟自己斗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花时间去憎恨一个死人。
翌日,李井阑和先贤禅二人找来几个农夫,一起去了司马向晚的墓地。
李井阑站在司马向晚的坟前,给她上了三炷香,倒了一杯水酒,躬身作揖,道:“大嫂,对不住了,今日我李井阑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人死之后万事空,希望你我之间不再有恨,希望你帮助我洗刷冤屈。”说完,手一扬,指挥几位农夫开始挖墓地。
过了一会儿,黄花梨木的棺材被从土中抬出,除了上面布满了泥尘,依然崭新如初。
在嘴里含了一片姜,又递了一片给先贤禅,示意他放入嘴里。为自己戴上口罩,同时也递了一个给先贤禅。李井阑示意农夫撬开棺盖。
片刻,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