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暗且阴沉的。
穿着一身严严实实冬装的男人,手持雪铲,在木屋边搭上人字梯,爬上了倾斜的房顶。
他蹬着长筒胶靴,使劲挥舞生了锈的铁铲,把屋顶上的雪铲到地面去。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一片雪花虽然轻如鸿毛,但千千万万朵雪花堆积起来,就会有把屋顶压塌的风险,所以必须及时铲雪。
昂热清早又在补给站购买了一些保质期极长的压缩食物,外加四桶备用的油。
储物仓剩余的空间只能装下两桶油,剩下两桶的不得不放进气垫船的船舱。
路明非和绘梨衣上船的时候,略微斜着身子,给油箱让出位置来。
虽说这样坐着不太舒服,但没办法,再往前,就要进入人类的未开发地段了。
那里没有温暖的补给站让你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有的,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白色原野。
所谓寸草不生,与世隔绝,就是用来形容这种地方。
普通人如果不做好充足的准备,踏足这片冻土就是送死。
楚子航清点完物资,确定没有缺斤少两后,上船坐在了副驾驶。
昂热拉动点火阀,瘪着的黑色气垫逐渐鼓胀,支撑着船体浮起来,两台螺旋桨轰隆隆地响,吹出的气流搅动地上的雪。
他背对着挥手,和屋顶上的男人告别,没有太多的留恋,气垫船在雪地上疾驰,很快便远离了补给站。
屋顶上戴着冬帽的俄罗斯男人,立着雪铲,眺望气垫船远去的方向,直到那银色的船身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才又拿起雪铲,铲起雪来。
人生就是这样,萍水相逢之后,也许永远不会再见面。
但等到他下一次和别人喝酒的时候,他会说,他遇见了一个有趣的老头,相当能喝。
...
气垫船奔驰在广袤的雪原上,世界荒芜寂寥。
他们穿越连绵起伏的白色山丘,穿越巨大的形山谷,然后还是连绵起伏的白色山丘和形山谷。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