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骡车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跑,并非他们来时的路。沈恒之一夜未睡,撩起车帘一瞧,对面的少年瞧见他疑惑的神色,嘻嘻一笑道:“我总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吧?”
沈恒之总觉得他目中大有凶意。
骡车一路未停,直跑了一日,其间水火是下了车解决,吃饭却只是在车上啃干粮。何娇娇也不是傻子,不能带着沈恒之全身而退,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车上的五郎还算和气,但暂充临时车夫的六郎,晚上还瞧不出来什么,日头底下瞧的清楚,脸上明晃晃有一道刀痕,从额头斜下来到一边脸颊,虽然看着是旧疤,也可想象当初受伤之时的凶险。
中午的时候,赵二终于“哎哟”一声醒了过来,懵懵懂懂摸着脖子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六郎一张受过伤的脸,吓的叫出声来。
那会骡车停下来大家准备送送水火。
赵二醒过来之后,就被六郎拎着脖子扔到了外面车辕上去了,赵二用眼神向沈恒之与何娇娇求救,沈恒之没说话,何娇娇只想送他一个字:活该!
这就是临阵退缩的代价!
她一点也不同情赵二。
傍晚时分,骡车终于到达一处驻扎的营房,山脚下开阔的地方扎着成片的帐篷,少说也有几十顶,周围有巡逻的军士。
骡车直驶入营中,沈恒之撩起车窗帘子,见来往的营中军士衣甲鲜明,庆幸这是大梁军队服色。万一碰上的是死而不僵的蛮夷叛军,那就惨了。
他们三个人被送进了一个帐篷里,又有兵士送来了吃食和水,都是干的能将人的牙齿硌下来的饼子,连块咸菜也没有。何娇娇啃了一口就放弃了。
她怕自己的牙被硌下来。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有军士过来相问道:“谁是主事的?我们将军有请。”
沈恒之站了起来,何娇娇紧随其后。他有心想让何娇娇留下,可是她已经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牵住了他的手,沈恒之心道:到底是小丫头,哪怕力气大能打架,恐怕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