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儿硬撑着把一碗药喝完,非但没有压下呕意,反而更想吐了。
香蒲也是个机灵的,忙从几上的小碟里拿起一颗盐津梅子,塞进盘儿口里。
那句‘放肆’,就这么硬生生被塞了回去。
懿安皇太后金尊玉贵,宫女太监服侍她,谁不是净手薰香,生怕腌臜了主子,如今倒好,竟被个蠢不知事的丫头腌臜了一回。
可——
她却知道,她病得这些日子里,却是这两个半大不小的丫头尽心尽力服侍她,每日为她净身喂药从不懈怠。
懿安皇太后已经记不得当年有没有这么一场了,毕竟这些记忆太久远,她依稀记得自己在进京的路上好像确实病了一场,却没有病得这么严重。
到底是什么变了?难道是她重活回来的缘故?
盘儿无味地咬着口中的梅子,剧烈的酸意刺激着她口腔,致使口涎克制不住地泛滥着。
直到现在盘儿依旧想不通,她到底是庄周晓梦,等醒来后依旧是养尊处优的皇太后,还是真的又活了一场。
这个问题她想了几天都没想通,可她知道已经没时间给她想了。
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半路上裴永昌专门让船靠岸给她寻了个大夫来瞧,脉把过了,药也吃了不少,可她的病依旧没有起色,倒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浑身酸软无力没办法下床。
眼见离京城没几日路程,她的病若还不能好,是时面临的下场毋庸置疑。毕竟裴永昌买她来是干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所以她得让自己赶紧好起来。
分神之间,青黛已经给盘儿净了面又擦了手和颈子,并将她放在床上。
盘儿试着使了使力,已经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还是酸软无力,但不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抿了抿嘴,道:“香蒲,你去弄些热水来,还像昨日那样帮我热敷按摩。我感觉比前两天好多了,也许再来几次就能好。”
盘儿虽不懂医术,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这种情况养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