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百香阁怎么能这么毁于一旦?
朱兴安回想起从前的日子,就跟做梦一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好日子,又怎么愿意回到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百香阁不开了,朱婉宁还能回书院,由沈文彬养着。
沈文彬可以养朱婉宁母女十几年,却没有理由养着朱家人。
张家还是沈文彬的亲家呢,沈文彬娶了张秀娥那么多年,连张家二老的墓都没扫过,更何况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朱家?
想到这里,朱兴安顿时无话可说,默认了朱婉宁的做法。
如今的百香阁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更别提重新开张,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写信向那位求助了。
“大哥,你还有伤在身,这段时间就躺在家里好好养病。”朱婉宁下定决心,神色平静很多,“接下来的事,就全部交给我吧。”
朱婉宁给朱兴安掖好被子,眼中阴沉一闪而过。
等百香阁重新开张,今天沈清和张秀娥施加给她的一切,她都要全部十倍奉还。
……
初夏,大齐南部的宁州海域上大雨滂沱。
厚重的云层与漆黑如墨的海面连成一片,天空中时不时亮起道道狰狞的电龙。
啪啦——咕噜噜……
货船上的巨大风帆快速降下,生铁铸成的沉重船铆被数人合力扔进水中。
同时被扔进水里的,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小伙子,他掉进水里下意识扑腾着四肢浮起来。
几个赤膊的精壮男子,紧跟着跳进水中,抓着他的头发一次次往水里按。
“说,这回我们行进的路线,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最好给我们老实交代,否则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小伙子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可能溺水而死。可饶是这样,他还是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船板看。
距离水面数丈的商船,一个黑影站在甲板上。
咵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