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深远的陈府老宅院现在是白银素裹,极尽哀色。只是陈公的灵前,显得格外地冷清。
除了陈如海独女陈绛珠、吴府六姐儿吴念秋,以及一位五六岁、披麻戴孝的男童外,只有戴孝男子六七人。他们有的坐在一边谈天说地,有的躲在一边,眯觉打瞌睡。
展延寿和张文钊上香祭拜后,陈绛珠、吴念秋和那位男童以孝子孝女还礼时,这些人还懵懵懂懂,胡乱应对。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陈公虽然他那一房人丁单薄,可整个陈族却是人丁兴盛,有四五百口子人。怎么会是这么个模样?”
走到一边的展延寿不解地问道。
“回天使展驸马的话,这说来话长,要不澹然老弟说一说?”江南左参政、江浙海关都转运使吴雪村在旁边说道。
他和江南右参政兼松江府知府苏澹、苏州府知府林列侯、锡山县知县常知贵一起到江阴迎了正副天使,再一起来了这锡山陈府。
吴雪村高升后,苏澹也升了一级,以江南布政使司右参政的身份兼领松江府知府、下操江御史。除了高配知松江府外,还肩负着监督巡察江宁以下,到崇明岛入海口的江防事宜。
林列侯字县亭,是陈如海的门生,被一手提携出来的,算是他的嫡传弟子。
展延寿闻声转头过来,拱手道:“听闻澹然老弟在如海公身故后,一手操持后事,松江锡山来回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展公客气了。如海公与我亦师亦友。突然被奸人所害,含恨弃世,在下旁无责贷也要担起职责。吴都使、林府尹和常县堂,都感念如海公高德厚恩,鼎力相助,这才没有让如海公身后大事,过于凄凉。”
吴雪村一脸悲戚和哀痛,“如海公是在下的老东主,有再造之恩。他不幸身故,吴某安能袖手旁观。”
林列侯沉声道:“陈公待我如父母,某当披麻戴孝。”
展延寿这才发现,林列侯果真已经穿回了重孝。原来刚才他来拜见钦差上使,穿孝衣不合适,这才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