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啊，念书要上进，有文凭才能脱了这身农民皮，将来混大城市过好日子！”
黑暗中有男人浑浊的声音敦敦教诲。
幼稚！谁跟我摆谱放屁？文凭跟过好日子根本是两码事好么...大城市很不好混...
“小彦，谈恋爱要找心地朴实的，太妖艳的将来婚后可不好服贴。”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又说。
哎，很烦唉！谈婚论嫁？无钱无势无长相，谁看的上我啊。
“高彦，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踏入社会要收起脾气，尊敬领导，有些事领导是在考验你！”
男人开始喝斥，声音愈来愈厉。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那渐渐严厉的声音，透着居高临下地指责，不分黑白，让人想到身居高位的影子，像个驯畜的庄园主。
“放屁！挑明地打压你让自家小舅子晋升还考验？还能怪我脾气差不能忍？思想都被驯化了吧这是？活该被人压榨！”
他翻身坐了起来。
高彦在灯光下的老旧方桌边端坐，一身土气的外套，所见的是三四样朴素的农家饭菜摆在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隔着那些雾气，两鬓花白的男人端着碗喝酒，一口下去大半碗。
左手边，双手粗糙的中年妇人对他慈祥一笑，正把筷子上夹的一片瘦肉递到他的碗里。
“爸！妈！怎么是你们啊，都走了那么些年了...”
高彦默然，瞬间没了脾气，轻轻一叹。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男人女人一眼，两人的面容和这间屋子就像老照片里景物一样令他感怀。
面前的陶瓷碗里盛着农村的糙米饭，稍稍泛黄的米粒上盖着好几片泛着油润的瘦肉。
他眼眶微润，端起碗筷低头扒饭，表情藏在阴影里。
男人喝了口酒，看向他的目光中闪动着自豪和关切。
就像大多数碌碌无为的长者准备叮嘱年轻有为的后辈，思来想去不过老生长谈。
“小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