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面对沙盘,能感慨“疆域辽阔、物产丰富”,为自己能继如此庞大的家业感到自豪。可当他对面成堆的奏折和吵吵囔囔的朝堂时,又悲愤家业太大,连个懒都不能偷。
地大人多,事情就多。小事不处理,积累成大事不好处理。一偷懒准得出事!
朱厚照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头,腻味地看着朝臣千变一律地争吵。
他的坐姿引得宗人令蔡震频频侧目,礼部尚书张升目光浮动,李荣不停清咳提醒。
“李公公嗓子不适,可先行退下。”朱厚照微微抬头,懒洋洋地道。
李荣立刻停止假咳:“太子爷,皇爷还没出宫呢。”
李荣都能想象皇爷出宫后太子爷上天入地折腾所有人的场景。李荣要替皇爷看好家,此次遗憾地不能随行。不止是他,司礼监全员严阵以待,并招收了多位文吏,等待“天塌地陷”的到来。
“本王又不能堵了朝臣的嘴。只能用行为表示抗议。可……屁事不管用。朝臣们光顾着吵架,把本王无视了。”朱厚照睁眼说瞎话。
李荣能说什么?说朝臣们不是无视,而是不想在些许小事上惹恼太子爷吗?太子爷不是暴君,却比暴君更让百官胆寒。暴君只会要人命,太子爷能要了子孙后代的饭碗。
朱厚照打了个哈气,继续听骂架。自从朝臣们打架被他一巴掌扇懵了之后,加大了用嘴巴出气的力度。
“减苏州、松江、杭州三分之一的织造?呵,谢阁老怕不是忘了户部紧急调集20万石粮食运抵江南赈灾。江南可有赈灾粮掺沙子的传闻?可有饿死的百姓?朝廷对江南太好,让江南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这位还是温和派。
“棉田减产,你让江南百姓拿什么织布?用你的唾沫星子?”
“减产又不是绝收!儿子少能算绝户?你敢承认我就收回说的话。”
朱厚照斜眼。过了啊!
“宫里也不在于减少的织造数量。皇上仁慈,只会让百姓们感恩,为皇上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