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挂过漫无边际的原野,残阳下,一支数十人的车队在缓缓前行,骑士身材雄健,胯下良马膘肥体壮,被围在中间的马车看似不起眼,实则精巧, 一看就知道出身大族。
不远处有一支百人骑队趋马而来,为首者高声呼和了几句,车队缓缓停下。
“郎君,江夏郡公亲迎。”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拉起,露出一个中年人的面孔,下了马车后他随意扫了扫道路两旁, 半响后突然细细打量, 对着大步走来的李高迁笑道:“久闻馆陶县公之名,不料惊世诗才之外,理政也颇见手段。”
“怀义兄何出此言?”李高迁哈哈笑道,这位是闻喜裴氏西眷房的裴怀义,受其邀北上代州。
“田野空空如也,显而易见。”裴怀义赞道:“虽是微末小事,但却见此人理政颇勤。”
李高迁虽然不是出身门阀世家,但也是一郡豪族子弟,这方面反而不如为家族打理庶务的裴怀义,秋收之后,田地是需要收整的,如麦秆之类的还能作为柴火。
裴怀义记得几年前来过一次代州,也是这个季节,遍地废墟,田野中杂乱无章,和如今相差极远。
其实,一方面的确是李善交代过,他本就是农户子弟,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今年突厥未能攻破雁门, 而且苑君璋新败, 李善和李高迁商议,让绝大部分民夫都得以脱身。
两人闲叙片刻后,上马顺着路一直向北,一刻钟后转而向东,裴怀义很快发现了异样。
前隋文皇年间,修整官道,之后大业年间炀帝迁都洛阳,又南下江都,官道已经数十年未有大规模修整了。
但转而向东的官道,道路平坦宽阔,而且还分为两条,一条往东,一条往西,中间以半人高的土丘相隔,每隔一段路程还有专人负责。
趋马五六里后,裴怀义在马上远远眺望,视线的尽头是一片绯红, 那红色偏艳,正如上头如血残阳, 令人印象深刻。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是一个庄子,里面尽是各式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