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立刻看了看左右,这一看,我心脏猛地一阵收缩!我竟然看见在每一个瓷碗面前,都蹲着一个我,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蒲扇,在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扇风!
凌绛说,这是你的执念。别扇了,再扇下去,你会和陈有信一样。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凌绛的意思,但是很快我就想通了。陈有信的步步生莲,是一次性把剩余的寿命全部激发出来转嫁给了凌绛,相当于猛火。而我现在这么慢慢的扇风,是一点一滴的在消耗生命,相当于文火。不管是那一种,都是消耗自己生命的方式,迟早都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刻,只不过陈有信的要快很多,而我的,是慢性自杀。
明白了这一点,我摇了摇头,仍旧低头专心的扇动我手中的蒲扇,对我来说,此时此刻,全天下再也没有什么比煽风点火更重要的了。
凌绛的声音越来越弱,以至于后来又听不见她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我也发现,瓷碗里面的血液已经快要烧尽,我一边扇风,一边找到陈有信割开手掌的竹片,于是我拿过来,不顾一切的割开自己的手掌,学着陈有信的样子把血液滴进七个瓷碗里。
等到这些做完,我拿着蒲扇一扇,那灯芯上的火焰噌的一声向上猛地一蹿,然后竟然毫无征兆的就熄灭了!第一个熄灭,第二个灭了,第三个,第四个…全部熄灭!――等一下,第七个瓷碗还有一丝小火焰!我赶紧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用蒲扇给它扇风。
可是,前面的那六个瓷碗是怎么回事?!
她油尽灯枯了,你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想替人续命?
我不知道赵子文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只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味。我没有回头去看张哈子怎么样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既然赵子文能站过来,那就说明张哈子很可能已经……
如今,我所有的念想,都是呵护着这第七个瓷碗灯芯不灭!
给我停下!赵子文几乎是怒吼着对我讲。
但是我手上动作不减。
我说你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