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潭,天还没亮。
豌豆背着大背包,程濯跟在她后面,慢慢的走在山林里。
树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程濯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树枝,眼眸略显阴沉,“几百年了,朱牧竟然还活在棺材里。”
“也不叫活着,不过是借着怨气,下了个毒咒。”
“什么毒咒?”
“灯枯油烬,不死不灭,尸满林,葬活人。”
“......葬活人,也就是说?”
“她打算把你们活埋了。”
“擦,”饶是程濯,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凭什么她坏事做绝,到死了还积累那么大的怨气。”
是啊,凭什么?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害人,人人都怕她,到死了,却还是积了那么大的怨气。
这就好比杀人犯,明明拿了把刀捅死了别人,被捅死的人不委屈,杀人犯却觉得自己好委屈,还委屈的哭了......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佛祖,”豌豆想了想,“不过,佛祖是不会回答你的。”
“为什么?”程濯问。
“如果有答案,阴间就不会有十八重地狱,秦广王殿也不会有一座孽镜台。”
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着这样一首诗,魂登孽镜现原形,减字偷文暗补经,阴律无私实判断,阳人作恶受严刑。
孽镜台前无好人,一切业障皆有报应,否则朱牧也不会给自己下那样的毒咒,几百年了,仍旧不敢死。
程濯没再说话,跟在豌豆后面,看着她慢慢往丛林深处走,很快察觉不对,“你要去哪儿?应该往这边走。”
“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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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了,山路崎岖不平,豌豆走的很是费力,眼睛在林子里瞄来瞄去,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程濯皱了下眉。
豌豆正找的仔细,冷不丁的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你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