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连忙下来安慰马匹。人刚离开车顶,车顶上覆盖的苫布又被掀起了一角,在风中忽喇喇翻卷着。
苻顿连忙上前拉住有些松动的绳索,带着同伴们把苫布绑回到车上。
绑到一半就发现,怪不得忽然松了,这绳索捆扎的方式根本就不对!
他瞪了带队的小头目一眼,大声嚷道:“丙字四号、五号、六号车!也都把绳索再紧一紧!”
“老苻,丙字四号扎紧了!”
“丙字五号车也好了!”
“六号好了!”
一声声的叫嚷,远远地传到了渭水方向。
开春没多久,渭水的水位还是很低。上游来水,又首先要保证各处分流水渠的灌溉需要,所以稍大型的船只就没法通航。
小船的船主满脸皱纹,年纪很大。他慢慢摇着橹,眯着眼,看看那规模巨大的商队,有些好奇。因为他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商队,还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四十年前,或者四十五年前?那时候,船主自己还是个孩子,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船主花了很长时间去打量那些商队的护卫们。他注意到,队伍里有好些是汉阳本地人,其中有两个小伙子,是去年被召入郡兵,当上什长的熟面孔。
可见这个商队非同一般,背后说不定是郡里的高官。
他有些羡慕护卫们昂首挺胸的姿态,也羡慕身上的刀剑、厚实的袍子。不久前,他还闻到了护卫们在亭舍炖肉的香气,那就更让人向往了。
过去的这个冬天,船民们的日子其实已经比往年好过了许多。这些谙熟渭水的本地人,接受了朝廷的雇佣,负责运送上游深山砍伐下来的木头或者采出的石炭。
因为运送的数量巨大,朝廷给的好处也丰厚,有粮食、布匹还有钱币。所以过去的整个冬天里,船民们罕见地没有冻饿而死的,船主今年还特意造了艘新船,扎了十几座木筏来用。
新的汉家皇帝比人们预料的更慷慨,船民们也乐意靠自家的行船本事赚取报酬。但他仍然羡慕那些护卫们,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