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教室里,沈奇死狗状委顿在座位上,眼下两道青黑,死气沉沉,一副几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的面相。
无他,熬的。
这些天来,每个想着叶玄鼓捣的最后一次,都是最后亿次。
肖想青梅竹马的好友,既兴奋,又有罪恶感。
沈奇一宿一宿睡不好,一颗少年心嘭嘭狂跳,勾得脑子穷发癫,癫到兴起,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琢磨着不如试探试探叶玄,万一叶玄心底对他也有那意思,只是一直没开窍呢?他这不也是最近才开窍的么?这么想着想着,思维渐渐掉进沟里,他就觉得他和叶玄这事儿基本就能定了,竹马竹马,情比金坚,半个小时连相爱誓词都在脑内改了十稿。
可再过一会儿,癫狂退去冷静下来,他就觉得叶玄八成是把他当兄弟,说破以后会嫌他恶心,可能连兄弟也不肯和他做了。
按理说,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叶玄跟他太亲近,半点儿也不避嫌。真对谁动了心思,不可能在亲密接触时如此淡定。沈奇现在多看一眼叶玄换下来的脏衣服都要平地撒一波癔症,可叶玄待他无论何时都那么坦然镇定……要么是这小王八蛋城府奇深,要么就是叶玄压根儿对他没想法。
那晚借玩闹扒睡衣,他兴奋得险些失控,因此这些天他刻意疏远叶玄,斩断诱惑的源头。他每逢下课必装睡,回寝也不搭理人。叶玄识趣,以为他凶性发作心里烦躁,并不缠着他问东问西,将存在感降至最低,为沈奇营造安静自由的空间。
叶玄的体贴乖巧反而令沈奇燥郁更甚,一见叶玄轻手轻脚紧张他的小模样就恨不得把叶玄扑倒啃一口,好打破这份熬人的安静。这么连着两周下来,沈奇把自己折腾得印堂发黑,像个英俊的活鬼。
这会儿是午休,沈奇怕叶玄搭话,惯例趴着装睡。
前座传来窸窣的响,沈奇神经紧绷,竖耳听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抵住他的手臂,接着是额头,温暖的呼吸扫过手背,佛手柑淡香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