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五点,温浅走出小木屋。方才的电话里,他将这些年的事都问了个清楚,莫婉婉一心想他出手帮樊歆,自然是有问必答,毫不敢瞒。
屋外海风轻拂,头顶的高大椰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樊歆就坐在树下,遥望着远方的海面。
温浅慢慢走上前去,随着步伐的一步一步接近,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一点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倏然间便心潮翻涌,同那波浪起伏的海面一般,澎湃到静不下来,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啸。
六年了!她没死,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一霎之间,他喉中微咽,竟分不清是悲还是喜。
六年来,他背负着她的死痛悔歉疚自责,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会想起曾经的那一幕,她被疯狂的货车撞开,空中爆出大朵殷红的血花。
他在这梦魇里挣扎了近两千个日夜,仿似置身一片汪洋的黑暗,前无尽头,后无退路,或许这一生也无法得到救赎。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结束那一段暗无天日的过往。
他心潮起伏,而树下的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冲他一笑,“温先生。”
他神情平静,“嗯。”
——莫婉婉刚才在电话里千叮万嘱,说樊歆对过去的事很抵触,如果他揭穿她的身份,她一定会逃之夭夭,与其尴尬相对,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听进了莫婉婉的这个忠告,所以内里即便风起云涌,面上仍镇定如初,“在这做什么?”
樊歆戴着滚边的遮阳帽,耷拉着脑袋,口气有些颓然,“还不是在想自己的事……”
温浅不忍见她这个模样,问:“你想到了什么。”
樊歆摇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说:“就因为还没想好,才在这晒太阳继续想啊!”
温浅没再追问,他只是一指头顶的阳光,再指指她的影子,在樊歆莫名其妙之时,温浅丢了一个问句:“你以为,阳光下就没有阴影吗?”
他转身迎向大海,风吹着他的白衬衣,而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