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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也有人望着窗外无法入睡。し朦胧的月光从透明玻璃窗漏进房间,在纯黑的三角钢琴上投下一片微微的光,似皎皎白纱,似幽幽银霜。
悦耳的钢琴声缓缓倾泻,潺潺如流水。温浅沐浴在柔柔月华之中,无需灯光,无需曲谱,仅凭十指对琴键的感知,一整首贝多芬的《月光》便完整奏出。
音乐在静谧的室内悠扬回响,温浅的神情却透着恍惚,思绪似乎随着旋律飘到了别处。
某个瞬间他想起樊歆临走的场景,脑海中的画面如慢镜头回放,她立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小巧的下巴抵着衣领,嘴唇被夜风吹的发白,身后是狭长的小巷,四周矮墙影影绰绰。她侧过脸看他,很受伤的表情,盯着他起码有三秒钟,在她若无其事垂下眼帘的那一霎,他感觉出那乌密的睫毛下,是红了的眼圈。
他莫名其妙,他记得在此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你没必要这样。”
——是的,她没必要这样,今晚的事她大可以跟他讲清楚,他清楚刘监制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说,他不会不信。
她不说就罢了,她还用那样悲伤的眼神看他,用自嘲的口吻说:“呵,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房内琴音依旧叮咚如泉,节奏却不知不觉在加速,弹到最后,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凌乱,很明显,弹琴之人心绪出现波动。
倏然,按住琴键的指尖一慢,月光下的温浅抬眸。
她是不是误会了?她以为他相信了刘监制的话,以为他在说,你没必要这样,没必要靠引诱男人来上位?
琴音骤然止住,温浅起身,对着窗外茫茫的夜色自语:“讨厌解释……但还是要说清楚。”
※
次日一早,樊歆天一亮便去了公司。
才七点半,远没到上班的点,办公大楼没来几个人,樊歆在盛唐旁的面包房用早餐。一群人闹哄哄的面包屋外走过,为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胖女人,身后有拿相机,有拿话筒的,似乎都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