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极了,硬是吃下去五个,撑的都走不动了,第二天,他则看见那几个少年在不远处对他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他果然说不出话了。
那一年,他六岁。
他曾光顾过街边的小摊,依靠着同情,他得到了一些食物,但当他第二次出现在那些街边的摊位前时,他得到的是辱骂与殴打,他知道了,这些人会同情他一次,却不会同情他第二次,因为那之后也许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无数次,因此他学会了,只有在最饥饿的时候,才会依靠同情去获得食物。
他身上的衣服在冬天时总是不太够,因为在冬天,他的身上总是很冷,即便生了火堆,也只是温暖一阵,而有一个冬天,非常的冷,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隆起的火堆被扑灭了一次又一次,当他第二次将冻的没有知觉的脚趾掰断之后,他忍不住在雪地中狂奔起来,向着前几天听到的,要招工的那个地方跑去。
那一年,他七岁。
小七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染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如在七岁的那个冬天,将他抱着的方老头的怀中一样,当时的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现在他知道,那是幸福。
八年前,他踏雪狂奔,在那个冬天进入了斗兽场,八年后,他躺在担架上,在大雪与寒风中被送往火葬坑。
这八年中,他渐渐长大,逐渐懂事,而在这期间,他也曾怨恨过老天,为何对他如此残忍,让他遭受这般苦难,但慢慢的,他习惯了。
七岁时,他尚且年幼,少不更事,却能在雪中狂奔,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如今他十五岁,明事理,辨是非,却躺在担架上从容赴死,没有了对生的眷恋。
这般想着,小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渐渐地也是有些混乱了,不知道是如七岁那年一般,为了活下去再挣扎一下也好,还是应该在七岁那年,就如现在的自己一样早早死去才对。
夜空中,寒风在呜咽,像是在为了小七的死去而哭泣,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像极了出殡时的景象,好似风雪在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