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不吭,半晌忍不住才说:“唐家堡。”
虽在意料之内,但云飞还是激伶伶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云飞对唐家堡的恐惧竟远远超过了对幽冥鬼教的恐惧。按理说,幽冥鬼教鬼里鬼气,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应该比唐家堡更可怕才对,唐家堡起码还是活生生的人,满是人烟气息,其实不然。
人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幽冥鬼教是已知的,唐家堡是未知的。云飞见识过幽冥鬼教狰狞的一面,心中有数,而唐家堡的狰狞都隐藏在暗处,明知危险重重,却看不见也防不住,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那次上唐家堡刺杀唐无用,只是有惊无险,很多潜伏的危险并没显露出来,因此云飞对唐家堡的了解,可以说仍然停留在“一无所知”的层面上。直到此时,云飞才收起玩心,直面即将到来的未知。他在等着唐家堡露出狰狞的面孔,如同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人,在等待着刽子手的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那种等死的滋味,那种等待死亡到来的空白时间,比死本身更加折磨人。
冷汗沁出云飞的额头,他不知道赵凌霜会在何时、用什么方式,处决他。
得想法逃脱才好。制住驾驶员,胁迫他改变航道,飞往别处?不现实。且不说自己绳索缠身,活动不开手脚,即便松绳解绑,但没有剑,自己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自己徒手无凭,而唐门中人身藏暗器,如何制得住他?即便制住了他,唐文宇和赵凌霜还跟着呢,根本逃不掉。大捣其乱,破坏机关鸟,和驾驶员同归于尽,趁机死里求生?也不现实。到了唐家堡还可随机应变,或有生机,而眼下同归于尽无异自暴自弃,生机渺茫。况且,即便侥幸死里逃生,终究还是要回到剑上来,这里有五个唐门的人,无剑在手,其中任何一个人要杀死自己都易如反掌……
如此这般,又想了一堆办法,没一个行得通。所有的前提,是要先拿到自己的剑,有了剑,一切才有可能。
云飞恍然惊觉,自己原来对剑这么倚赖,简直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云飞踏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