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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锣声响过,原本围成一圈的人群,自发的空出一条道来,那个公社一把手韩主任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几个被拽着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韩主任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地直奔村里的广场,那里搭着一个戏台,平时多用于放电影。夏末重生后还没看过呢,脑袋乱哄哄的,不知为什么,尾随而至,藏在了角落里。
因为人过多,夏末所呆的地方又太偏僻,根本看不到现场如何,只是从台上不断的殴打声和台下百姓的唏嘘声中,得知对方的处境很凄惨。
夕阳西下,韩主任带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领着一群革命小将,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地走了。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陪着笑脸,站在村口送别。而那个受伤的老头则被所有人遗忘了。
其实,这真不怪村长,之前,也开过批斗会,并没有人死亡,顶多算是重伤。每次,革命小将一走,这些人就会自己回去,根本就不用人送。
再说了,村长哪敢沾啊,这要是人死在他的手上,这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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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人很快就散尽了,老头仍旧那样跪坐在戏台上,双手颓然地耷拉在两侧,神情痛苦而麻木,仿佛已经历过千百遍,那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连死亡都不敢奢求的行尸走肉。要是细看,还能看到眼角的泪水。
这样的眼神她也曾经有过,没希望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就没有资格绝望,临死的那一刻,她曾期盼有人拉她一把,可惜,活了那么多年,除了陆祁玄帮她说过几句话,竟然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着想。
天色越来越暗,很快就看不到台上的人了。夏末从角落里走出来,快走几步跳上戏台,解开枷锁,扔掉麻绳,轻怕他的肩膀,低声问:“喂,你还能走吗?”
老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见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没什么反应。
夏末叹口气,手法利落地检查了一下他的颈部,略微有些软组织挫伤,短时间内说话肯定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