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脸上优雅如同高傲贵族的笑一扫而空,暗红的瞳孔猛然收缩,声音高亢,冰冷无情:“只是一次小小的东征,您便计较得失?只是一城一池的征战,您便怜惜百姓?如何成大事?当年万俟氏先祖万俟流年立国之战死了多少人?足足五十万!当年碧海皇帝北伐极北蛮族死了多少人?一百二十万!几乎将整整一代年轻人葬送在极北的草原上!可他们得到了什么?流年皇帝得到了半壁天下,建立梦阳帝国,碧海皇帝打的蛮族分裂成诸多部落,整整三十年未能恢复元气,之后碧海皇帝弥留之际,大叹命不久矣,若能多活数年,定叫蛮族片甲不留!先祖若此,你作为流淌着万俟氏鲜血的皇帝,怎能优柔至此?”
他猩红的瞳孔好似正在燃烧的火炭,炽烈滚烫,眸子里像是要喷薄出烧穿一切的火焰,“这次只是为了校阅风雷铁骑的威力,同时尽可能杀死梵阳名将,只在区区一座青河城中小打小闹。您只算帝国消耗多少,百姓辛苦几许,怎么不算算梵阳这一战损失几何?两名老将,七万多精锐步卒,十余万平民,焚毁青河城粮仓十万石,分明是我军大胜!您对这战果不满意,是想一举吞并梵阳,一举拿下梵阳祥泉城?做梦!”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炽烈滚烫的目光烙在皇帝脸上,言语却像风雪般凌厉,好似在训斥学童的教书先生。
“梵阳是实力不逊于梦阳的帝国,他们有最先进的机括制造技术,有比梦阳更丰厚的底蕴去支撑战争,绝不是一场两场战事就能尘埃落定。先期战争,势均力敌,便是一场接一场鏖战,将微小胜果积累成巨大优势,再一锤定音,成就无上功绩。陛下,您有这决心么?”
“将来战事胶着时,可能要搜刮帝国每一颗粮食征做军粮,要将每一个能拿得起刀的男人,男孩,甚至女人都送到前线去,要将每一颗铁钉都熔铸成刀剑铠甲,要将每一栋屋子都拆掉,用椽木制作攻城机括,当战事发展到这种程度,您还有决心去继续战争么?”
皇帝蹬蹬向后退了两步,如遭雷殛。他不是没想过战争的残酷,甚至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