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仍决定在墓前结庐一年。阿韵是女子,不便跟在他们身边,所以留在越国居丧。
春寒料峭,阿韵穿着一身生麻做的斩衰,默默的在庄里踯躅着。粗粗的麻线扎着她的皮肤隐隐的疼,可是这疼却及不上她的心痛。
劝学堂里,依稀还有师兄们争论的面红耳赤的身影,阿公在旁面笑眯眯的瞧着热闹;教武场上,阿蛮他们比武较力,剑拨弩张;且介亭里子柯温言相劝,会弁如星;庖厨里去年酿的青梅酒已透露出淡淡酒香,只是喝酒的人们早已离开……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她就失去了世间最至亲的人,或阴阳两隔,或远走他乡……
阿韵懒懒的在亭子里坐下来,觉得心木木的,整个世界突然间就空了。
往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她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出过门。
“啪啪!”前院忽然传来拍门的声音,阿韵走到门口,拉开门栓。
耀眼的光线随着开启的门扉照进来,光影里一个高高的身影静静伫立。
劝学堂里,子廉接过阿韵递来的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干,又把杯子递给阿韵道:“再来一杯!”
阿韵将杯子倒满水递还给他,他接过去,这次喝的慢了一些。
阿韵静静的等他喝完。眼前的子廉变了好多、虽风尘仆仆却并不萎靡颓废。子廉只比子柯小了一岁,今年也到了弱冠之年。他明显比去年离开的时候瘦,个子长高了,肩膀也宽出许多。脸上没了少年人的稚嫩和青涩,多了成年男子的冷静和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莫名的热切。
子廉也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阿韵:身姿娉婷,眉尖轻颦,坐在那里,若闲花照水。一身素服,反而更衬得她弱不胜衣,我见犹怜。子廉不由的在心里轻叹,阿韵更美了!
他放下杯子道:“阿韵,师父临终前,可曾告知你的身世?”
阿韵点点头:“我已知自己是三晋魏家人。也知十二年前,是习仁君救了我。”
“哦,那就好。”子廉不知为何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