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地一声,迎着魂牵梦萦的笑容,夏宝笳心底的那根弦似被重重拨动,她急红了脸,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起胆子挤出一句话:“皇上天聪圣惠,当能怜臣妾一番心思!”
容宸宁笑容并未尽收,眉宇间却已流露出厌恶之色,“朕爱的是柔嘉皇后。”
再也料不到他会如此直白,将不能见光的情轻易地昭示在她面前,夏宝笳浑身轻颤,不能置信地望着他,冲口而出道:“她……她毕竟是武皇帝的遗孀,皇上难道可以不顾天下悠悠之口……”
不等她说完,容宸宁已道:“朕不信这世上有办不成的事。”
夏宝笳的少女心如被重重击了一锤,阵阵钝痛。
她的父亲是一方大吏,家中又是皇亲国戚,姐妹们还都是县主,在地方上受人尊崇,如公主般长大,一直顺风顺水,难得美貌天成,心气未免就高了一些。
去年年初的时候,一家人方赶回京都,初五皇太子驾临承恩公府尚未赶上,但却赶上了初七忠王府的寿宴。
那时候二堂姐夏宝笙是承恩公府的焦点,王妃公主命妇们提起公府,话题就免不得在她身上打转。母亲交代,大伯母王氏强横,切不可抢堂姐的风头,夏宝笳与妹妹就做了寻常打扮。
不想夏宝笙的心思被赶入京都的申家父子上人牵了去,她与妹妹与其他勋贵府上的姑娘们都不熟悉,大堂姐新川县主是寡妇之身,正月里头避免在各府露面,姐妹二人跟着众姑娘说笑一回,夏府的姑娘因夏宝笙的缘故,本来就被排挤,故此就落了无趣,不知怎地就走到了忠王府的一个小花园。
在那里,她从粉白的菱花窗上看到了墙垣那头的奇景。
墙那头是一个小院,院子里倒也没什么奇特,奇特的是里头的建筑,四面出廊,飞檐流角,枯枝交错的那一头,坐着一个如仙似梦的少年。
在她眼中,天地间的一切颜色和光彩也许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姐妹俩同样看得发怔,直到对方起身离开许久,她们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