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就没开过口,只紧紧抿着唇蹲身行礼,四人便鱼贯下山而去。
容宸宁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对凉妃那一眼耿耿于怀。
凌妆托腮想了一会,有些迷瞪,又好似记得这些人是妃子,转头问:“皇上什么时候纳她们进宫的?”
明明登基册封后宫乃天经地义之事,但被她这么一问,容宸宁竟难以回答,默了一默,方才顾左右而言他:“再不吃酒菜可要冷了,来我陪你喝两杯,也早些下去安置。”
凌妆默默点头,喝了两杯酒,才开始模模糊糊地委屈起来。
只觉他好像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过什么同享天下的话。可是竟轻易地变了?
她越想越是混乱,眼前的人与留在心底最亲昵的印象似乎又有不同,她想远离他的身边仔细去想个清楚,然而却莫名有一股吸引神魂的力量牵绊着,去留两难。
这份两难折腾得凌妆好生难受。
容宸宁见她忽然兴致缺缺,脸容黯淡,心头又是惴惴,又有一股奇异的甜蜜,贴近了问:“你不高兴?”
凌妆抬起头,杏眼中已满是泪水:“女儿家受到的教导就是不妒不娇,我才没有生气。”
那里说着不会生气,晶莹的泪珠却已滚了下来。
容宸宁接在掌心,忽然想到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接住她的眼泪了,一手已揉在她温软的面颊上,让她对着自己,郑重地说:“令你伤心,是我错了,你是皇后,从今往后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跟你比起来,她们不过是宫里的摆件,莫要计较。”
“人怎么可能是摆件!”凌妆分明不信。
容宸宁想起喂她吃下的药,其实药性他也有些不确定,心里到底歉疚,隐隐想着:这药的坏处亦是不少,若我能慢慢融化她的心,今后能不吃还是尽量不要吃为好。
这头想着心事,嘴里哄道:“怎么不是摆件?就好比东洋进贡来的瓷器,比咱们大殷的差远了,但是他们的使臣进宫拜见的时候,司设还是会将它们陈列出来,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