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亢不卑地笑着望了眼廊外的天色,道:“雪下得这么大,柔嘉皇后坐在这儿已经大半晌的,你怎么不劝着点儿?”
侍箫讪讪一笑。
谭端自然知道她并劝不住,略过这个话题,“皇上接见了几个臣子,欲到凝丝馆用膳,差老奴提前来说一声。”
凌妆已经听见,捂着手炉站起来往屋内走。
谭端一愣,却听到沉稳的语调响动在廊坊间:“我今日斋戒茹素。”
侍箫向谭端蹲了蹲身,飞快地追了上去。
茹素又如何,难道皇上就不会陪着茹素么?
谭端摇了摇头,掖了手回龙腾苑复命。
底下的宫室中有好几双眼睛收回目光,各自奔向主子。
雪梅坞中,周充容坐在明窗下仔细地缝着一件男子的深衣。
听了宫娥的回话,她半晌没有任何表示。
两名宫娥感觉到捧在手上的青玉坛子里的雪水恐怕尽都化了,周充容才抬起头来,说了句:“时辰不早了,摆饭吧。”
宫娥们好容易吁出口气,赶紧出去搁下手中的物件开始忙碌。
一个面目平庸的矮个儿内侍凑近了窗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主子在自己屋里头,何苦还压抑着自个儿?那一位,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吃不着眼里巴望着罢了。横竖皇上是您的!”
周充容看他一眼,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只是说:“这话可说不得,我一个小小充容,敢说皇上是我的?”
穿着八品侍监冬衣的内侍笑起来:“可不?宫里啊,谁最沉得住气谁就笑在最后头。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主子不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充容停下针线,伸手松了松颈部略紧的高领盘扣,示意内侍推开窗。
内侍名叫望春,幼时净身进的宫,同周充容一样,都是襄婉仪宫里的人。
当初襄婉仪冷宫寒灶,管事太监拨到她这里当差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如今还留着的,年纪好些的除了亭海和雁声,怕就是他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