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已动手去把分配了一个月用的黄蜡、羊油蜡全都点上了,围房里顿时亮堂起来。
凌妆不由好笑:“你这丫头,是打算一气儿点完摸黑过年么?”
“可不能。”姚玉莲口气笃定,她见主子跟前规矩不大,越发活泛了,“姑姑睡着的时候,孙总管亲自来看了,奴婢悄悄打听,说是另外收拾了屋子给姑姑住呢,那么多金的玉的都舍得,这几枝蜡烛,算什么?”
在吃穿用度上,凌妆向来不肯亏待自己,便由着她更衣。
姚玉莲倒也能干,随手一掐,就知道腰身该收多少,袖子要加还是要减,试了几件,又寻出簸箩针线,端过小杌子坐在凌妆脚下,开始飞针走线。
过不了一会,杨淑秀回来,急忙将门关上,笑道:“外头更冷了,瞧着近日又要下雪,记得为姑姑多添衣裳。”
姚玉莲清脆地答应一声。
屋里烧着几个银炭盆,不能全闭气儿,杨淑秀便挪了一个到凌妆旁边,又替她披上一件外衣,方去开了半扇窗格子。
她们尽心服侍,倒叫凌妆又思念起品笛几个来。
这些丫头们,挣扎在底层为奴作婢也开开心心,哪个心酸敢带到面上?相比起来,自己却是有些庸人自搅,思绪不觉又飘到皇太子身上。
公主和太子,既选了太子,即使瞧不见将来,眼下却只能讨好东宫,何况那人如今还是纯真少年,凭空臆想些有的没的强加到他头上,倒不公平,只是吃了太多的亏,她却是不得不缩到壳子里护好自己了。
杨淑秀帮着姚玉莲一起改衣裳,又道:“方才去典膳局,有个小崽子打听姑姑呢。”
凌妆想起刚入宫时遇到的人,问:“莫非是叫王顺发的?”
“姑姑果真识得他?奴婢还以为他吹牛。”
凌妆淡淡一笑:“这人心地不错。”心想识得我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怕这会儿尚宫局的教养嬷嬷避之唯恐不及呢,不过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却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往嬷嬷们泰半针对的是采苓,何况还因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