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土布制成的马褂,还有绸制的袍褂,甚至还有一些穿着huā衣裳,可这会他们都持着中国式的腰刀,瞧着大当家的,谁也没说什么。只有几匹劣xìng较强的马不耐烦地轻声嘶气。
“兄弟们,当年上山的时候,我梁老四就向大家伙拍过xiong脯说过一句话”
梁老四那张如树皮般满布皱纹的脸上显出几分严肃之sè。
“有朝一日,但凡只要有机会,我梁老四一定给大家伙谋个出身,让大家伙活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死了,也能进得了祖坟”
山东地界,圣人故里,这里讲究着五不入,这些平素为匪的人,或许活着时,看似làngdàng,无拘无束,可归到根里,他们都知道,这落了草,死后想葬祖坟怕也就是想想,也正因如此,这些人才会听着大当家的,谋个出身,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洗匪为兵。
那奉天省的张大帅,不也是胡子出身吗?人家能当师长、当一省督军,这山东的响马,就不能谋个出身,让身家变得清白吗?
“可这出身难谋啊,十几年前,闹拳那会,咱爷们想谋个出身,根着大师兄们闹拳,可闹腾来闹腾去,除了杀咱们中国人,烧咱自家的房子,屁事没干一个,后来出身没落着,官府还要抓拿咱们,结果又落了草,当了匪……”
提及旧事,梁老四的那张满是折子的脸上尽是苦涩之意,落草小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心里头最大的念想就是想谋个出身,好好堂堂正正的回家,说着算着,儿子差不多也二十了,要是能谋个出身,也能让儿子落个清白人家,找个好媳fù。
“出身啊”
感叹之余,感觉到胯下的枣红马似乎有些不耐,他勒了下马缰。
“谋个出身,咱和家里的娃才能落个清白,才能娶个清白人家的媳fù,嫁个清白人家过去,咱苦于没机会,可现如今,这机会就摆在眼皮底下,这下面是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若是……”
环视着身后的兄弟们,梁老四松开马缰,双手抱拳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