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媚怎么也记不起来,她是如何从苏州回到家里,直到现在,她的手脚都不曾复原。那个时候,还是记得十分清楚。在苏州的各条大街上乱跑,突然一下,四肢就失去了力气,触摸它们多少有点知觉,只是不听大脑的使唤。还有幸光顾了苏州的民兵联防队一回,最后要不是找到了麻医生,保他们出来,说不定还要惹出更大的麻烦。麻医生给自己检查了一下,说是心情好了便能恢复。其他毛病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说是一种什么癔症样反应。
恍恍忽忽,一个多星期过去,手是会动了,两条腿还不听话,不用手帮忙,根本动弹不得。医生说等自己心情好起来,就能恢复如初,可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什么时候能够扭转。这一段时间,家里迭遭厄运,谁也不会有一个好心情。这几天,她尽量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可是无济于事。接连而三的事情,一个劲儿往脑子里面钻。仿佛有人在给自己的思想大搬家一样,不管是什么,杂七杂八,只要认准是与她有关的东西,一古脑儿尽往里面塞。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强迫自己去回忆从苏州返家的经过。一个一个细节地回想,希望通过那些琐碎而毫无意义的东西来帮助排空自己的脑子。万万没有料及的是,居然连那些东西也回忆不起来了。正是那种搬家的结果,原本熟悉的东西一时半会怎么也找不到。一片纷纷乱乱,叫人无所适从。
心里愈发着慌,怀疑是不是也得了讨厌的神经病。按照麻医生的说法,癔症不算什么神经病,偶尔发作,对情感脆弱的女人可说正常。就是以后再三发作,也不过是一种轻微的神经官能症。听他的口气,神经官能症不算什么严重的精神病。很多女人,一生之中会发几次癔症,老百姓通常叫作歇斯底里,大凡是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实在忍受不住的结果,某种意义上还算一种心理方面的自我保护机制。麻医生还不无玩笑地说,正因为女人更容易歇斯底里发作,实际上的心理承受能力要远远比男人强,毕竟多了一种宣泄与阻断的手段。就好比那些配得正好的电路保险丝,表面上看起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