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听她胡说八道。要说暑假还没有正式开始,要等二十日到校领了成绩报告单才算。
路口的道树上,知了聒噪个不停,不知道它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疲倦。听得多了,让人的头皮都有点发麻。一边是噪音,一边是暑热,似乎被灌进了一个密不透气的箱子,令人窒息。查晓卉懒懒地收起扫把和水桶,退到了自家中造的楼梯口。这里是终年不见太阳的地方,多少见点凉意。
关键的问题,现在不仅是一只猫了。昨天,少点涵养的妈妈给了廉忠和的爸爸全是冷面孔,惹得廉家大动干戈,闹得一塌糊涂。据说廉忠和离家出走了。妈妈担心廉家回过来再跟自家烦,便跟值班的爸爸挂电话,哪知爸爸偏偏不在办公室里。妈妈不知搭错了那根筋,又赶到爸爸的单位里去找,直到天亮才等着爸爸,据说还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别个女人的雪花粉味道。好在她没有在那里当场发作,气鼓鼓地回了家,推说头疼,没有去上班,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她连早饭与中饭都没吃呢。妈妈认定对方是李卓然的姑姑,已经在床上骂了半天。看来又一场世界大战,已是无法避免。
关于父亲的一些绯闻,她早已听说过。严格地说,还不怎么相信。李石媚的名气实在太臭,身居显位的爸爸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程度。如果换一个大差不差的女人,她倒是希望父亲有所调剂。对于母亲的境遇,她甚至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老觉得只有对母亲刻薄一点才算公平。不知道父亲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母亲,叫谁看都是一桩极不相称的婚姻。她时常在私下里不无顽皮地诘问奶奶,总认定奶奶是这段孽缘的罪魁祸首。奶奶倒也坦承,常常在跟母亲吵架的时候责骂自己。据说母亲是奶奶亲自挑选的,原来跟她一个厂一个车间,算是那些黄毛丫头中间出类拔萃的人物。铁姑娘出身,吃苦耐劳,倘若不是手指粗笨了一点,才不会与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失之交臂。父亲的责任在于过分马虎,据说相亲结婚的时候他还没有复员,都是利用宝贵的探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