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离婚了。问她将来想跟着谁呢。
家里那么多人进进出出,乔玉躺过的浴缸里,水是红的。姥姥的惊叫声中,孟河言的眼泪终于决堤,等妈妈醒了,她一定告诉她,我要你,我只要你,永远也不离开了,她发誓。
爸爸什么也没拿走。
只有他自己走了。
走了,再也不回来。
孟臻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刻意瞒着乔玉,生怕她的抑郁症发作,其实,纸包不住火,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怎么样,一个人也该长大了。
孟河言去看弟弟,活泼可爱,还有他的妈妈,还和从前一样,温婉美丽,是怎么看都能让人想到岁月静好的那种人,她也知道,娶妻当如此。
只是她的妈妈,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她起身告辞。
有一天,我也老了。
儿孙绕膝,乔玉的身子依旧硬朗得很,只是神志有时却是不甚清楚的,经常清明片刻又糊涂片刻。
与孟期一家,经过数次搬迁,早已隔了一半天涯。
人上了岁数,念着点前尘,就放不下了,她在紧糊涂的时候,常对哭闹的小曾孙念叨着,听话,你爸爸就快回来了。
你爸爸要给你带糖葫芦。
下雨了,你爸爸没有带伞呢。
小朋友继续玩,又看看窗外,天,晴天,这天好着呢。
她病重的时候,孩子们彼此商量着,要不要让她跟老爷子再见一面。
老爷子的妻子过世了好几年,他也整日清闲。他们考虑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对他提了这个要求。
他们当年一别,也快六十年了,从不曾相见。
那边来了信,应下了。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告诉她,爸爸,要回来了,这回真的要回来了。
乔玉平平静静,像是没有听见,端地高贵冷艳,可是他们还是看到她,偶尔也侧头望向窗外,张望着大洋彼岸。
那日来的,是孟臻,老爷子临上飞机前,就支撑不住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