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以韩耹身份听到那句话时感到的心痛一样莫名——这些喜悦和庆幸已经并不仅仅来自离染的相助。
那日离染的脸上写满了厌恶,说:“我是不想为了你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今日他的信中透露着不容抗拒的担忧与关心,向往仿佛能看到,一个一意孤行的温暖的人执笔写信时的情景。
掩上信件,向往的心有些乱了。两个态度截然不同的人重叠了又重叠,每一个都叫离染。
让她感到举棋不定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见他一面。
若是要见,何时见,在哪里见,以谁的身份见,见了要说些什么,见了以后会怎么样……这些问题一股脑地浮现,她都不知道从哪想起。
向往到屋外打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理了理思绪,最后决定先不见了。她不能把混入禁军一事相告,又不想撒谎欺骗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这是她给自己的理由。
下了决定后,向往给离染写了回信。她把向临的体态特征及失踪经过做了详尽的描述,除此之,外轻描淡写地说明了暂不便相见,以及她的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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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值,孟仪非就在向往的旁边。
孟仪非背脊直挺地望着远方,向往偏头打量了他一眼,若非在这城墙上终日风吹日晒,他倒也是个萧萧肃肃白面书生。
向往走了过去,道:“孟仪非,你在看什么?”
“山河林木,万里疆土。”
“……今日又是个好天气,你看,极目之处都不见半片黑云。”
孟仪非睨了向往一眼,“好天气未必是好日子。长安城近一月未曾下雨,无水灌溉,多少人家的农田日渐干涸。尚不知家乡是否也如此,你还有闲心在此道云淡风轻惬意晴好?”
孟仪非的话,总是能让向往始料未及,今日亦不例外。
“你说的对。”
“你与高阔一样不爱用脑。我等身为守城禁军,自然坏天气更利于据高而守。这等晴朗的天气最是适合敌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