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向山北追去。他曾经和张达夫一同去作过家庭访问。
走近翟家的小茅屋时,已经日薄西山,暮色苍茫了。柴门虚掩着,他们正要跨进门去,只听到里面一片哭声,连忙止住了脚步。
“你这不争气的畜牲,老子打死你算了!”翟大嫂咬牙切齿的哭骂声中夹着鞭打的响声。
“妈妈,别打了,哥哥已经认错了!”这是小妹的哭求,“哥,快跑吧,妈妈真来气了,会把你打伤的。”
周塬和罗四维推开门跨进里屋,只见一家三口缠聚在一起:小妹站在中间,用自身隔离母亲与哥哥,一双手使劲揪住母亲扬鞭的右手。翟大嫂披散着头发,高扬着一根寸宽的篾片,气愤得扭歪了脸,翟光明捋起裤脚直挺挺地跪在屋中,任母亲抽打,脸上小腿上已经肿起条条血痕。
周塬赶紧上去从大嫂手中夺下竹鞭,搀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来,只见她捶胸顿足地恸哭起来。罗四维去把翟光明拉起来,但他跪着就是不动,翟大嫂也在喊:“老师,别拉他,让他在他那死去的父亲面前跪着!”他们抬头,昏暗的墙壁上依稀可见挂着一个装着像片的镜框。
小妹很懂事,见两个老师进来,忙起身去烧开水。周塬和罗四维也自找张凳子坐了下来。一边听着翟大嫂哭着数落,也一边相机插言去劝慰她。“大嫂,我知道你难过你心痛,但学校也不得不处分!”
“我不是怪学校不该处分,而是恨这畜牲长到十七八岁了还这样不懂事,不争气,连前途也不顾。他父亲本是大队会计,1965年因为受不住冤枉和逼供,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跳到塘里自杀了,死的时候光明才三岁,他妹妹还刚满月。他一走了之,把这份活罪留给了我,我25岁守寡,又当母亲又做爷,泥里水里,粗活重活,吃尽辛苦受尽欺凌,把他们拉扯到今天,原想着孤儿寡妇永无出头之日,去年听说可以考大学了,我算看到了一点希望,连妹子也跟着我来吃苦,去供他读书,想他上进望他明年能考出去,谁知他这样不争气!老师,你要我怎样想?”说着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