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这还不是最差的。
宣和七年,赵佶禅位于太子桓。
天子变了,皇后变了,没有了母亲的撑腰,赵沅娘自知再也无法横行于宫中,以寻找生父报丧为由,自请出宫。
由是,方才有了西岭山前事。
言归正传,赵沅娘行至山腰的半山庵,脚步一顿,眼睛下意识一转,在庵前墙垣下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发现了几丛青苔,不知为何突然发笑,便进去请了支香火,随意拜了拜。
半山庵,半山庵。
山半山庵名半云,半亩半地半崎钦。
半山茅块半山石,半壁晴天半壁阴。
半酒半诗堪避俗,半仙半佛好修心。
半间房舍云分半,半听松声半听琴。
请完香,赵沅娘又蹲到了墙角的松针下,呆望着丛丛青绿,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疑问。
“赵姑娘信佛?”
赵沅娘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懒洋洋地挪动了下身子,仍旧是半蹲着,青碧色的长裙随意地垂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庵前不知何时来了一溜人,皆白衣鬼面,行走无声,四周行人和庵外尼姑似是被清了场,目之所及,尽白衣鬼面,别无他人。
这些白衣鬼面人众星拱月地簇拥着一顶八角琉璃轿,白壁青顶,雪白的轻纱下掩映着一具婀娜绰约的身姿,隐约可窥见其秋月一般的面庞。
问话的正是这八角琉璃轿中的佳人。
“你在瞧什么?”
见她不答,佳人又好奇地问道。
赵沅娘随手拨弄了下那茸茸的青苔,轻笑:“我。”
“唔?”
她在看她自己。
被遗忘的,阴暗的,寻求生机的。
“汴梁陷落了。”
京城汴梁城坡,天子赵桓亲入金营和议,献上降表,下令遣返各路勤王兵,镇压抵抗金兵的民众。宫廷内外的府库,民户的金银钱帛,尽皆为金兵搜刮一空。
依附墙桓而生